附(二):杨虎城将军在欧美活动简表        

附(二):杨虎城将军在欧美活动简表

1937年
    5月27日,杨虎城将军在蒋介石的多方威逼下,上午10时50分乘欧亚航空公司19号邮机离陕飞沪,准备“出洋考察”,当日西安全市商号、住户均悬旗欢送。前往机场送行者达10万余人。其中各校青年学生及邮务、印刷、运输工人,大华、终南等厂职工,很早就赶到机场,惜别之情,尤为恳切。上午9时半,当杨乘车进入机场后,欢呼声、口号声、救亡歌声,响成一片,杨含着热泪和各团体、各救亡组织的代表一一握手。送行者亦深受感动。这时,突然有一个学生冲到杨面前,热泪盈眶地说:“杨先生,我们今天不愿您出国,而是要求您救国!”杨将军和这个学生紧紧握手,表示抗日救国的决心。同机飞沪的除杨的随行人员外,还有中国共产党的全权代表周恩来及邓宝珊将军等。
    6月29日,上午9时半,搭乘美国大来轮船公司的“胡佛总统号”邮船离沪赴美“考察”。随行者有杨夫人谢葆真、男孩拯中及随员亢心栽、樊雨农、王麟阁(南京政府所派)等七人。另由徐永昌(时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)介绍,同行赴美考察航空的仲跻翰也同轮东渡。行前,陕西旅沪大专学生团体、陕西旅沪各界人士、杨将军各方友好及邓宝珊、杜斌丞、赵寿山等,先后集会或设宴欢送。并有百余人前往码头送别。上午11时,轮船启航。不少人满眶热泪,依依惜别。
    7月1日,上午7时船抵日本神户。该埠同盟社记者神坂鹤太,大坂《每日新闻》记者柴田九万言等请求接见、摄影。杨不愿会见,仅派秘书亢心栽发表谈话如下:(一)中国政局自去岁以来,日渐统一与巩固,处此民族危机存亡之秋,中国人民均已觉醒,坚决反对内争。(二)日本过去对华之非友好行动,使中日两国人民同受其苦。中日问题解决不难,只要日本放弃侵略政策,以平等态度对待中国即可。(三)有人说我主张联俄,其实凡以友好对待中国者,中国人民均当设法联合之。(四)西安事变是日本数十年来对华侵略政策之反应。自“九·一八”以后,全国人民目睹国土沦丧,人民生命财产没有保障,爱国情绪日益高涨,西安事变就是人民保卫祖国、防御外侮的表现。其结果不仅未危及政府的统一大计,事实上这次事件成了促成中国真正统一的关键,使全国上下走上统一领导之下,共谋中华民族的解放。
    日本记者要求直接和杨见面,被杨拒绝。当天下午一时,又有兵库县外事课、警察训外事课人员三人求见,杨仍派秘书与之周旋。
    7月2日,早10时半船抵横滨码头,横滨水上警察署及当地外事课、新闻记者十二三人登船访问。日政府人员说:“奉命”前来招待。杨将军仍派秘书出面应付。该记者纠缠约两小时,且舱外有人侦察,直至船开始去。
    7月3日,船行太平洋上。是日宋子文电杨将军询问“旅途情形”。
    7月4日,是美国独立161周年纪念日,轮船之客厅举行舞会,且有人讲演、祈祷。全船宾主均着礼服,以示纪念。杨将军见此情景对同行者说:1776年以前,美人受英帝国主义压迫,正如我国受日本帝国主义压迫。如果辛亥革命后,全国上下能团结一致,提倡科学、建设国防,而没有几十年自相残杀之内战,中国也必将成为世界上之一大强国。说到这里,他感慨万分。
    是日,复电宋子文。
    7月5日,船在太平洋中。
    7月6日,杨所乘“胡佛总统号”邮轮系1930年建造,时速21~22海里,每日航行440里以上,他屈指计算,此时远离祖国已万余里。
    7月7~8日,美国辛慈爱夫人及一牙科医生先后访问杨虎城,表示对中国人民友好,而对侵略中国的日本无良好印象。
    傍晚,在茶厅中与随行人员闲叙时,广播中传来“七·七”卢沟桥事变消息。后同船华侨周崧先生来谈:据国内电报,平郊日军借故压迫中国军队,宛平已被包围,双方正在相持中。此后,杨每日要秘书收听英文广播向他报告事变发展情况。8日,电宋子文询问事变真相。这时,杨拟中止欧美之行,到旧金山后即换乘飞机返回祖国,参加抗日工作,并在旧金山发表回国声明。
    7月9日,上午10时船抵夏威夷岛首府——火奴鲁鲁(檀香山)。参观当地居民抗击外国侵略者遗迹。晚上看土人舞蹈,亡国民族,乐声亦悲。杨将军不胜感慨。今天得到“七·七”事变消息的详细情况,国危至此,将军无意继续在外“考察”。
    7月10日,接宋子文电:“卢沟桥战事已停,目前不致扩大,如有变化,当续告。”
    7月11日,晨,按宋子文电:“卢沟桥战事停而复作,敌并由关外调来大批军队,我方已准备作战。”杨立即复电如次:“两电均悉。日寇进逼,国将不国,恶耗传来,至为痛愤。弟一革命军人,何忍逍遥国外?拟由旧金山返国抗敌。乞转陈委座。”当日又致中共党员王炳南(时在上海)一电:“上海全国经济委员会转王炳南,余拟由旧金山返国抗敌,希转告各友好。”
    7月12~13日,继续航行。
    7月14日,行程两周,船抵旧金山。美海关对杨所带行李要进行检查。杨说是奉派考察,持有外交护照,按国际惯例,外交人员的行李不受检查。并要中国驻旧金山领事黄朝琴力与交涉,美海关坚持对部分行李进行了检查。
    宋子文电复杨将军。电文大意是:以目前形势观之,请暂缓回国。
    孙蔚如复电的大意是:华北日军进犯均被我击退。中央已输送大军北上。余情后报。
    7月15~17日,接连给蒋介石、宋子文、邵力子拍发电报,要求回国参加抗日工作。并请邵从旁协助,促成此举。
    17日,当地记者多人访杨将军。
    记者问:中日冲突有扩大可能否?
    杨答:如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是有计划的侵略。我国政府及人民再也不能容忍。事件必将扩大。
    记者问:将军回国参加军事行动否?
    杨答:苏联对日与我国利害相同,我国人民亦对苏友善,至于实际帮助,余不能言。(杨问记者美国政府及人民对中日冲突之态度,政府将来之动向。记者答:美国朝野同情中国抗战。)
    记者问:中国抗战之实力若何?
    杨答:中国现在真正统一,各党各派均拥护蒋委员长抗日,人民已较前觉醒。抗战一起,必可持久。希望美国朝野为人类和平与中国神圣斗争以援助。
    7月22日,接宋子文复电称:“请暂留美国或先赴欧洲。俟中日开战,再由中央电召回国。”
    7月23日,接蒋介石电,要杨“继续考察”。是日应旧金山广播电台邀请发表广播演讲。说明国内形势,呼吁联合起来抵抗法西斯侵略。
    7月24日,接见美报记者,谈话约两小时。后参加华侨抗日宣传大会。到会华侨3000余人,杨在会上讲述国内抗战形势,受到爱国侨胞的热烈欢迎。
    7月29日,偕秘书亢心栽自旧金山经芝加哥抵华盛顿。
    8月4日,乘法国轮船“诺曼底号”,横渡大西洋前往英国。
    杨虎城在美国期间,受到爱国华侨的热烈欢迎。美国各报及华侨所办报纸,均以显著地位刊登将军到美消息。有的报纸还专门著文介绍将军生平及政治主张,特别是爱国侨胞、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,对杨将军到美表示热烈欢迎,对西安事变也有很高评价。广大爱国侨胞,纷纷集会,热情欢迎杨将军,并请他报告西安事变经过及政治主张。有的还隆重设宴,表示欢迎。不少报纸还刊登他的照片,报道他到美后的活动。
    而蒋介石派在美国的特务,对杨将军在美国的抗日宣传活动则多方面监视和刁难,极力阻挠他和爱国侨胞及美国进步人士接触。在此期间,杨将军曾收到匿名信。其中有一封匿名信,在信纸上画了一枝手枪,对他进行恐吓。有些反动报纸称、杨为Bandit(绑票者)。杨将军不避危险,依然进行抗日宣传。有一次,他在学生集会上讲演,学生中的反动分子故意向他提出质问,在场进步学生识破蒋帮奸计,陕西学生及随行人员即时护卫他安全离开会场。在美时还和中共党员冀朝鼎、进步人士陈其瑗等多次接触,商谈抗日问题。
    8月4日,下午3时,乘坐法轮“诺曼底号”抵英国扫厦大塘海港,转赴伦敦。杨到伦敦后受到中国驻英大使及英国进步人士、爱国侨胞、留英学生的热烈欢迎。杨虎城到达欧洲的消息成了伦敦人民的议论中心。杨将军到达伦敦不到4小时,就有25家报纸记者来访。报纸均以显著地位刊载杨将军到达伦敦及发表讲话消息。伦敦《泰晤士报》在头版刊登杨将军发表谈话内容,并刊登六英寸照片一张。同时以“欢迎中国抗日将军杨虎城”为题,发表社评。旅居伦敦的一位华侨曾激动地说:“100多年来英国没有这样看得起中国人过。”英皇加冕礼蒋介石派孔祥熙为特使来英,《泰晤士报》只在报屁股上登了一张一英寸大的照片,相形之下,主张抗日的杨虎城将军就截然不同。”英国进步团体举行报告会。杨多次在伦敦及外埠作抗日形势报告。
    8月11日,由伦敦转赴巴黎。中国国民抗日救会、旅法华工总会、旅法参战华工总会、旅法抗日救国会、巴黎中国图书报社、《救国时报》社、巴黎中国国联同志会、亚西华工同盟会、旅欧中国妇女救国会、中国驻法大使馆代表七八十人在巴黎北站热烈欢迎杨将军,并献了鲜花。
    8月12日,赴中国驻法大使馆访大使顾少川。同日,华侨代表、旅法学生代表40多人访杨将军,杨将军讲话一小时。当讲到祖国的抗战形势时,不少爱国侨胞激动得流下了热泪。
    8月13日,接宋子文复电,大意是:上海、华北发生激战。
    8月14日,方振武将军到杨寓所晤谈。华侨代表、旅法抗日救国会代表也先后到寓所访问。
    8月17日,应邀参加法国反战、反德团体举行的记者招待会,并作讲演,讲述国内抗战形势,阐明反法西斯战争的意义。
    8月19日,应邀参加旅法侨胞抗日宣传大会。大会通电南京政府抗战到底,旅法侨胞誓为后盾。
    8月20日,参谒巴黎美国欧战无名英雄墓。同日,瑞典社会民主党记者来访,谈约一小时。巴黎《救国时报》假中风楼欢宴。杨与外报记者谈话之主要内容如次:
    问:中国政府有抗战决心否?
    答:此次抗战为中华民族生死关头,非战即亡。故我政府已有抗战到底之决心。
    问:中国政治统一之真相如何?
    答:中国人民受日本侵略,已认清非精诚团结不足以图存,故各党各派均拥护中央政府及唯一领袖蒋委员长,牺牲一切,共同御侮。
    问:先生对国际形势观感如何?
    答:中国民众被迫而抗战,欧美爱好和平国家,均将赞助我国。
    问:先生何时返国?
    答:最近即可成行。
    8月21日,请中国驻法大使顾少川办理赴苏参观手续,但始终未获苏联领事馆答复。本日赴世界青年和平露营讲演,受到各国青年欢迎。
    8月23日,应邀参加旅法华商抵制仇货大会,到会侨胞500余人,杨将军在会上发表讲演,讲演的大意是:侨胞为国民一分子,应与国内同胞有共存共荣之念。抵制日货为有效的抗敌方法。国内各党各派均精诚团结,排除成见,拥护中央及委员长抗战到底,海外侨胞也应切实合作,共赴国难。对外宣传非常重要,侨胞应积极进行,为和平而战。战争必能持久,必可得到最后胜利。
    8月24日,杨将军应邀赴巴黎博览会广播电台发表广播讲演。主要内容是:(一)中法邦交友善,两国均为维护和平的先锋;(二)中国抗战维护公理,希望法国政府与人民予以积极之赞助;(三)中国抗战已成为全国一致之行动;(四)破坏世界和平者,必遭和平国家共同之抵制。
    8月28日,上午10时10分杨将军由巴黎乘火车赴柏林,各友好团体代表及中国驻法大使顾少川前往车站送别。途经德国重工业区时见工厂林立,浓烟满天,杨将军想到祖国工业落后的情况,十分感叹!下午2时抵达柏林。
    9月1日,上午10时乘飞机赴法南部会晤当时在法的孔祥熙。
    9月2日,派秘书亢心栽赴苏联驻柏林使馆催问赴苏签字事,未获答复。
    9月7日,自柏林赴捷克首都布拉格,中国驻捷公使在车站迎候。
    9月9日,参观波尔森斯科达兵工厂及军火工厂。
    9月10日,赴奥地利首都维也纳。对维也纳市一个工人区革命义举的事迹,很受感动,曾在维也纳街头盘桓良久。
    9月15日,抵日内瓦。
    9月17日,自日内瓦赴巴黎。
    9月18日,今天是“九·一八”事变6周年,参加爱国侨胞在巴黎举行的“九·一八”6周年大会,并在会上作了讲演。
    9月19日,今天是中秋节,身在异乡的杨虎城将军倍加怀念灾难深重的祖国。
    9月21日,晚,看话剧《母亲》(根据高尔基原作改编),因语言不通,杨将军请同往观剧的留学生把小说内容重述一遍。这种虚心好学的精神使学生深为叹服。
    9月23日,报载日本飞机三次轰炸南京,同时广州也被炸。对日寇的侵略暴行,杨十分气愤。
    9月25日,晚,参加法国和平代表大会。
    9月26日,上午,某报社记者来访。下午,参加参战华工总会聚餐会。会上讲演者慷慨陈词,声泪俱下,后参加法国和平代表大会。
    9月28日,返伦敦。
    9月29日,致宋子文、孙蔚如各一电。晚,看新闻纪录片,见日机轰炸天津,十分愤慨。
    9月30日,上午英报记者来访。下午参加伦敦西区援助中国大会,到会群众1500人之多。
    10月1日,约见美国同情中国的知名人士10余人座谈。
    10月2日,晨,接宋子文电:“值兹全国抗敌,各方同志均纷纷集合,共赴国难。吾兄虽未奉电召,弟意宜自动返国。如何盼复。”
    杨将军接到电报后,急欲回国。随行人员,鉴于国内抗战虽已开始,但张学良将军仍未恢复自由。可见蒋介石对西安事变的仇恨仍未消失。对张如此,对杨的仇恨更深。况且杨多次打电报给蒋,要求回国抗日,均未得到答复,恐杨将军归后不安全,故均主暂缓。杨将军厉声说道:“我们为抗日发动了双十二事变,今天国内抗战已起,如逍遥国外,有何面目对得起国人?蒋介石如何对待我,我无丝毫顾虑。”他还表示,回国后只要能为抗战出一把力,作什么工作都可以。如果蒋介石不给工作,就准备回到关中地区组织民兵和日本侵略者周旋到底。
    上午10时,赴美国北方讲演。
    10月3日,接连在伦敦参加两次群众大会,发表抗日救国演说。
    10月4日,赴英国轮船公司及伦敦飞机场,询问赴远东船期及飞机东飞情况,准备立即回国参加抗日。
    10月5日,拜会英国工党领袖商谈援助中国抗战事。
    10月7~9日,先后赴伦敦经济政治学院、伦敦大学讲演,参加伦敦人民援助中国群众大会。
    10月10日,给国内《大公报》、《西北文化日报》、旧金山《中西日报》、纽约《民国日报》各发一信,说明即将返国参加抗战。
    10月18日,给于右任、邵力子、戴雨农、焦易堂、宋子文、孙蔚如及《申报》、《中央日报》各发航空信一封,说明即将返国参加抗战。
    10月21日,转赴西班牙首都马德里。杨将军得悉在西班牙的国际义勇军里,有几位中国华侨参加西班牙人民反对佛朗哥的战争,极为兴奋,他亲自跳入保卫马德里的战壕里,向法西斯军队打了几枪。
    10月27日,自马德里返抵巴黎,次日离巴黎赴马赛。
    10月29日,热爱祖国、心切抗战的杨虎城将军,豪爽地登上法轮“哲利波号”,离法回国。
    杨虎城到欧洲后,积极进行群众性的抗日宣传,引起国民党顽固派的不满,何应钦曾对杨在南京的朋友说:虎城在国外发言悖谬,物议甚多。要杨在外言论特别注意,杨将军满腔热忱地帮助在欧留学的进步青年,和他一起回国参加抗战。一起回国的有章文晋、张铁生、陈柱天、李星可、陆宗华、刘文华、秦丰川等10余人。
    10月30日~11月13日,杨虎城所乘轮船经地中海、过苏伊士运河、阿拉伯海、印度洋向祖国进发。
    11月14日,晨,船抵科伦坡,得知太原失守,西安被炸,杨将军忧心如焚。
    11月19日,晨6时,船抵新加坡,当轮船靠近码头时,看到许多人举着“欢迎杨虎城将军!”“欢迎杨虎城将军回国抗日!”的巨幅标语,还有不少人手执小旗向轮船欢呼。这是当地10多个华侨团体组成的欢迎队伍。他们清晨就聚集在码头,等候杨将军到来。杨将军以兴奋的目光注视着欢迎的人群。轮船刚刚靠岸,顿时锣鼓齐呜,群众高呼口号。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歌声激荡着每个人的心。杨将军含着激动的热泪,和前来欢迎的华侨一一握手。一位代表说:“我们事前接到通知,知道杨将军坐这次船来,大家特来欢迎,现在请出席欢迎大会。”杨将军和欢迎群众分乘汽车向市内进发。车上歌声阵阵,彩旗飘扬,杨将军激动地说:“中国绝对不会亡!”在欢迎大会上,他讲述形势,呼吁全国上下紧密团结,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共同奋斗!
    当晚,在沪之王炳南来电,询问应否来港?杨将军当即复电,嘱其前来。
    11月21日,上午6时船抵西贡。当地华侨及记者前来欢迎。下午8时,华侨缩食会请杨将军聚餐。杨应邀在会上讲演1小时,除讲述国内政治形势及抗日主张外,还讲了国际政治形势及华侨抗日救国的历史使命。
    因装御货物,船在西贡停留了两天多。
    11月23日,船离西贡,继续航行。
    11月26日,上午9时,杨虎城将军和夫人、孩子及受杨资助回国参加抗日的留学生同船抵达香港。王炳南、王菊人、王根僧(时任三十八军十七师副师长)、王维之(原十七路军军需处长)、申明甫(杨将军副官)王金鳌等到码头迎接。蒋介石派遣的特务也赶到码头。
    在半个多月的航程中,杨将军积极宣传抗日。每天在餐厅吃饭时,都有不少旅客要求杨将军讲话。他曾在餐厅向中国旅客讲话一次,并常在饭前饭后和旅客进行个别交谈。他讲话包括三方面的内容:(一)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及其在东北的暴行;(二)中国抗战的形势及必定胜利的条件;(三)西班牙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情况。每天下午他还约同船回国的留学生谈话,有个别谈的,也有两三人在一起谈的。有时询问他们的经历情况,有时交谈政治见解,有时他提出问题让人分析,借以考察他们的政治态度。
    11月27日~28日,停留香港。
    11月29日,在港王根僧、王菊人、王维之等人谈及此次自欧洲回国经过时说:“我们在国外得悉祖国一致抗日,寝食不安,曾两次电蒋介石要求回国参加抗日工作,没有答复,后电宋子文托其转请,始接宋子文复电表示同意,才决定回国。”又说:“昨接蒋介石由南京来电嘱去南昌相见,并派戴笠‘迎接’。又接戴笠电,约至长沙会同赴赣。”王菊人劝杨在香港多停几天,观望形势后再决定行止,心切抗战的杨虎城将军决定由王根僧(江西人)陪同前往南昌见蒋。同日,宋子文由沪到港,寓半岛饭店,当晚与杨将军长谈。
    11月30日,中午11时37分自九龙乘欧亚航空公司飞机起飞。下午2时50分抵长沙。戴笠留条嘱杨将军转武昌,遂于午夜12时20分由长沙乘火车赴武昌.
    12月1日,中午12点30分抵武昌车站,戴笠率百余人在车站“等候”,杨虎城将军被特务严密监视。同日,杨走访于右任时周围也有特务活动。王根僧立即把这一情况向杨报告,杨说:“我又不是回来作汉奸,中央不需要这样做吧!”
    12月2日,中午12时30分由戴笠带着到汉口空军航空站乘军用飞机起飞,下午1时50分抵南昌机场。被戴笠安置到南昌二纬路一号,四周有一队士兵监视。当同行的王根僧把这一情况向杨报告时,他再次说:“我又不是回来作汉奸,他们不需要这样吧!”
    12月3~6日,几次询问戴笠有关蒋介石到南昌事。戴推说不确。
    12月7日,从报纸上获悉,日军已进至南京近郊汤山一带。杨满腔激愤地说:“我今天不能上前线杀敌,至感无聊。作为一个军人能上前线杀几个外国敌人,才算得光荣!若论内战,则难免‘一将功成万骨枯’之讥。”
    12月8日,杨虎城将军对王根僧说:“我是一个军人,且在双十二时我和张先生为了抗日救国而发动‘兵谏’。如今中央和全国一致抗战,我若竟逍遥国外,那么就失去‘双十二'举动的意义了。我今回到祖国,为的是愿当一兵一卒,亲上前线杀敌。但是人家不让我上前线,或竟把我牺牲了,我也问心无愧。但愿蒋介石能抗战到底就好了。”
    12月9日,日本飞机轰炸南昌。杨将军看到敌机如此猖狂,慨叹我国空军力量太弱,不知道国防建设的钱弄到哪里去了?晚上,对王根僧说:“如果你能恢复自由,必须告知王炳南同志,抗战必胜,要有信心。抗战到底,国家才有前途。”
    12月10日,特务头子戴笠以躲避敌机轰炸为名,强行把杨虎城一人带到南昌乡下。杨将军要王根僧速返前方,晓喻十七路军官兵,上下一心,齐心杀敌。王挥泪向杨将军告别。自此,杨虎城将军被特务长期囚禁。夫人谢葆真得知将军被扣,立即带着幼子拯中与将军共度囚禁生活,1947年被害。1938年杨将军一家被解往湖南益阳桃花坪,后又被囚禁到贵州息烽监狱,前后达六七年之久,抗战胜利后移禁重庆中美合作所。
    1949年9月7日,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于重庆中美合作所。次子拯中、幼女拯贵及秘书宋琦云夫妇小孩,同时被害。12月26日中共中央唁电称:杨虎城将军:“有功于国家民族。”“杨将军的英名,将为全国人民所永远纪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