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是人类创造的,人的活动就是历史演变过程,写好人物篇,可以从不同侧面反映生动的历史画面,给人以鲜活的历史观感。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和他们创造的丰功伟绩,是使后人受到启发、鼓舞和教育的重要教材,具有重要的教育作用。因此,人物篇是编修史志的重头戏之一。有人统计,二十四部纪传体史书,人物传约占整体篇幅的70%,可见人物篇被历代史学家所重视。如何编纂好地方志中的人物篇,特别是撰写好人物传记,已成为衡量一部志书成败的主要标志之一。
在《即墨市志·人物篇》编纂过程中,我们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了探索。
一、坚持三项原则
在人物志的编纂中,我们坚持了三条原则,即生不立传的原则、以本籍人物为主的原则、以正面人物为主的原则。
生不立传的原则是修志的传统规则,是历代修志人经验的总结。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《关于地方志编纂的规定》中也明确指出“人物志坚持生不立传的原则”。因为对一个人物立传,牵涉到对其一生行状的记述和评价,这对生人是很难做到的。清同治《即墨县志》在凡例中规定:人物必须是殁后三十年者方可立传。这是有一定道理的。人物殁后三十年,经过时间的考验,方能对其作出公平的评价,修志者亦能摆脱人情的纠缠。
坚持生不立传的原则,并不等于对有重大贡献和社会影响的在世人物不问不记,而是采取以事系人的方式分散记述于相关篇章中。如在《即墨市志·政党政权篇》中设置了领导人更迭表,在《文化篇》中对有成就的文学艺术工作者作了记述,在《体育篇》中单设了“优秀教练员、运动员”一节。这样,既对某些人物的重要业绩有所记述,又不对其作全面记述和评价,以避免失去公正。
《新编地方志工作暂行规定》第十二条称:“立传人物以原籍(出生地)为主,但长期定居本地并有重大业绩者,也可在本地立传。”《即墨市志·人物篇》共有立传人物102人,其中本籍人物89人,占88.5%,客籍人物13人,占11.5%。对于立传的客籍人物收录标准:一是对即墨的社会发展和改善民生作出贡献者;一是长期居留即墨,其子女已定居即墨,且事业有成者。如明代曾任即墨县令的许铤,不仅勤政爱民,且对即墨的发展提出了卓越的见解,其《即墨事宜议》及《即墨县图说》两篇施政文章提出的建设性意见,对明清时期即墨经济发展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。清乾隆年间即墨知县尤淑孝在即墨任职15年,率领乡民开泉庄河排除即墨西北洼的洪涝;重修墨水河大坝以防汛;修北河大桥便民出入即墨城;组织人员编修《即墨县志》。再如王启民自18岁即被分配至即墨工作,其子女均已定居即墨,其本人对即墨美术事业的发展也做出一定贡献。因而以上之人均为之立传。
正面人物是历史的主导方面,志书《人物篇》必须以正面人物为主,适当地记述有重大恶行和明显劣迹的反面人物,从反面教育人民,了解反动派的残忍和反动。《即墨市志·人物篇》立传反面人物仅3人,占立传人物的3%。如国民党地方武装王村镇保安队队长迟敏章,在解放战争时期曾亲自指挥杀害革命干部群众55人,被称为杀人魔王,群众恨之入骨,地方志为其立传,记述其罪恶,以诫示后人。
二、突出人物个性和时代特点
在人物传的撰写中,应着力突出人物的时代特征和地方特点,尤其应注意通过记述人物的个性特点,突出整个人物篇的地域特点。在这个方面我们作了一些探索,编辑人员通过对不同时期人物个性的分析,对即墨人的主要特性归结为忠诚、刚烈、嫉恶如仇、临危不惧。而这些特点又表现在诸多人物的言行中,因而只有选取能够反映这一特性、具有典型意义的事迹予以记述,才能突出人物个性,避免公式化、平铺直叙的简历式的写法。如汉谏大夫王吉以直言敢谏而彪炳史册。郭的一生经历坎坷颇多,我们选取其“三大疏”直指权贵的事迹详加记述,以表现其刚直不阿、嫉恶如仇的精神。李毓昌在贪官王伸汉诱之以利时,义正辞严地说:“我非不欲得实惠,顾不忍向垂死之饥民夺口食耳,此事任君为之……然我将闻之上台。”这番话不仅表现了传主的刚直不阿,简直令人觉得有些憨直。再如杜世询于1960年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三次上书毛主席、党中央,反映“五风”给群众造成的困难。当省委领导对他关爱地劝导说:“老杜啊,你是刘家庄公社的领导干部,管好自己职责内的事就行了。”他回答说:“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,不是刘家庄公社共产党员,理应关心国家大事!”何等的忠诚,正直!18岁的青妇队长在敌人的酷刑面前,严守党的机密,慷慨就义,又是对党的何等忠诚,何等的坚贞不屈!普通一兵于兴邦、张明硕、万振法、国立悟、成方乾在危急时刻把生的权利留给群众,把死亡留给自己,这又是何等的临危不惧的奉献精神!通过对诸多独具个性的人物记述,反映了即墨人的共有特性,也就是地方志的地方特点。
三、注意为“小人物”立传
我们在选择入志人物的标准时,既注重传主的社会地位,又注重收录那些对社会发展有突出贡献的能工巧匠和平民百姓。在《即墨市志·人物篇》收录的102名传主中,工农兵和基层干部约占36%;在立传的60位近现代人物中,上述人员约占60%。这些传主几乎覆盖了各行各业,既能够多侧面全方位地反映不同时期的历史面貌,又对读者有较好的教育作用。如“即墨镶边”的创始人卢忠溪,集中群众的智慧,创出“手拿花边”编织技法和工艺程序,为即墨花边业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,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即墨县曾有几万名妇女从事这项副业,“即墨镶边”曾以“抽纱瑰宝”称誉世界。再如民间艺人刘森,14岁即投师学艺,30余年着力于柳腔戏的研究和改革,挖掘整理了一大批剧目,培养了一大批演员,为柳腔这一稀有剧种的发展做出了贡献。民间医生孙举京身怀祖传骨科绝技,不图名,不为利,为了救死扶伤,足迹踏遍了祖国各地,受到广大群众的爱戴。修德,一名普通工人,经过多年的苦练,自学成才,成为全国知名的工人书法家,其作品不仅在国内颇具影响,还流传到日本、新加坡、泰国、美国、英国、法国等国家,被珍贵收藏。另外,如和平战士姚庆祥、全国民兵模范王本清、优秀共产党员朱建运、率众抗捐税的农民领袖谭希麟等等,许许多多的“小人物”在平凡的岗位上创造了不平凡的业绩,推动着社会的发展,因此,为他们树碑立传,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。
四、慎重记述生平复杂的人物
撰写人物传的过程中,对一些背景和经历复杂的人物要谨慎处置。我们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和方法分析人物,对传主的功过是非联系当时的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作具体分析,既不苛求传主的完美无缺,又不为传主文过饰非。如对高芳先、隋永等国民党军政要员是否为之立传,我们也曾有过顾忌,但经过对人物一生的具体分析后,我们还是大胆地为之立传,同时对其功过是非作了恰当的记述。高芳先在抗日战争时期曾任青岛保安总队队长,他率领的队伍是青岛地区惟一一支坚持抗战的国民党地方武装,曾多次同日军作战,对保卫崂山、打击日本侵略者做出了应有贡献,然而在解放战争中他又站在人民的对立面,曾为挽救蒋家王朝的覆灭而负隅顽抗。对此,我们不持偏见,给予公正的记述。隋永是抗日战争爆发时投笔从戎的山东大学爱国青年学生,在抗战初期曾拒绝其上峰向日本投降的命令,在20世纪40年代曾两度任国民党政府即墨县县长,他任旅长的山东省保安第一旅曾于三都河同日本侵略军进行过激战,三都河战役是国民党军队在胶东与日军作战的最大一次战役,是役,毙伤日军近千人。然而在解放战争中他也有横征暴敛与人民为敌的一面。在为之立传时,我们同样给予公正的记述。传主刘启章是山东省著名烈士,在征集资料时,得到许多传闻,如他曾被日军捕获,拴于马尾上,在战马飞驰时纵身上马杀死日军士兵,缴获战马献给许世友司令员,许司令赠给他镌有“胶东大老刘”字样的印章一枚;他力大无穷,曾三次赤手擒获日军士兵,将其致死等等。而这些事情在当地不少人中流传,有一名复员军人反映1950年还亲耳听过他的英雄事迹报告。为了核对事实,准确记述,我们先后访问了原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的秘书和夫人,访问了其所在部队即东县指挥部的负责人,千方百计找到了1950年为其撰写战斗英雄事迹的代笔人。经过多方考证,去伪存真,较客观地对其作了记述。
在《即墨市志·人物篇》的编写过程中,我们也觉得尚有许多不足之处,如对某些人物,特别是古代人物的记述,由于资料不足,显得有些单薄、枯燥。另外,在《人物篇》中虽设置了两个人物表,简要地介绍了即墨籍历代进士和著名烈士,但未能充分运用多种记述方法,如人物传略、名录等,以使更多人物入志。